心之王者·外二篇·我们的春节

写文慢手给大家拜个晚年……surprise什么的都不好意思说了…… @乐天派🎶

心之王者·外二篇·我们的春节

｢金樽烈酒，芸窗花气，一往情深你。｣

Ep.1 初生

“哎…哎！抓了抓了！”
“抓么斯了？”
“枪，是枪！老王，不得了啊你家伢子，长大要去扛枪咯！”
“枪有什么好，不是算盘嘛？”
“哟哟哟……还抓了一样！这个比算盘好！”
“啥？”
“钱！”

Ep.2 未折

“嘉嘉？作文本给我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真不给？哎呀～cheesecake～cheesecake～给谁吃？王嘉尔？不给不给。Jackson？No No No No～～”
“……拿去。”
“让我看看……‘我的梦想是当明星和当警察，当明星可以唱好多歌，当警察可以抓坏人’。嘉嘉，唱歌和抓坏人都好累的，只能选一个。”
“哪个更帅？”
“都帅。”
“那，我先唱歌，再抓坏人。”
“……只能选一个！”

Ep.3 我们的春节

“Ouch！”
听见叫声赶到阳台，某人才瞅一眼就“盒盒”笑开了，被笑的人愈加窘迫，半个屁股卡在藤椅中挣扎，竟不知先生气好还是先出来好，忙乱之下，挺腰按住扶手奋力一挣。
“咔”，椅面应声而裂，王嘉尔身子一短陷了下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王凯笑声凶猛，是个撒手人寰的意思，“手推车巨婴！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婴个头……别笑！听见没，不准笑！”

他彻底无视他快烧着的脸，笑得捶墙拍腿，紧接着一弯腰，顿住了。
笑声戛然而止，王嘉尔叹气。
“都叫你别笑了……”
神情松开，变成柔软的无奈。

近年末时，关于去哪过春节，两人趁着闲暇讨论过几回。嘉尔忙了一年，懒得挪窝，说不如就在法国郊外别墅瘫一阵，要什么东西，开车去China Town就是。王凯琢磨半天，否了。
如今，“站在武汉某处老单元楼阳台叉腰嘲笑王嘉尔悲惨境遇导致旧伤发作”，不得不说，始作俑者是他本人。
嗨，一点归巢之心。

原地缓了口气，王凯直起身去拉王嘉尔：“叫你去找剪刀，找到这里来了。”
“阳台上有花嘛，不需要剪？”特工探头探脑，“诶，这什么……”
掏两下角落纸箱，摸出把黑漆漆的玩意。扣着扳机，王嘉尔五指一转，手枪哗哗转完三四圈，刷一声插入腿侧口袋。
正巧今天穿着工装裤，耍帅很顺利。得意之余，某人不忘刨根问底：“你的？”
“不然呢。”军火商踢踢趿趿回屋找剪刀，“这是我小时候的屋子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把花搬进来，外面冷。”
特工识趣闭口。

入夜，王嘉尔扛着梯子去贴春联，忽听顶楼传来声音。先是一两声，渐渐大了，房檐沙沙作响，是雨。厨房传来煮羊肉的气味。
米椒、小葱、笋、蒜，生姜……香气蒸腾，和润地穿堂过户。
嘉尔放轻呼吸，就这么坐在梯子上，伴着香气，听了一阵雨。
小心翼翼。

雨里逐渐夹带杂音，自下而上，声控灯渐次亮起。王嘉尔呼吸一紧，不觉盯向楼梯口，一手探至腰后。
很快，他搭在伯莱塔上的手松开了——提着年货的男人，黑色大衣上浸着雨气，遭遇虎视眈眈的目光时还愣了一愣——
“新年快乐！”
他说。
“同乐同乐。”
特工挠头，抿住嘴角。

吃年夜饭的时候，不出意外遭到了无情嘲笑。
“你傻啊，真是你想的那样，走路也忒重了吧？这房子我没入行时买的，老谢都不知道。”军火商撇嘴，顺手夹了筷醋溜藕片。
嘉尔不解：“这不是你小时候……”
“房子卖出过，为了供妹妹和我读书。入行前，Donald问我，有没有什么放不下。我说别的没什么，只是父母和妹妹。老唐还算仗义，把他们都安顿了，我只托人拿走了那把毛瑟，对，你扒出来的那玩意……再用最后一笔片酬买回了这间房子。”
雨还在下，鞭炮声此起彼伏。王嘉尔握着玻璃杯碰过去，独自喝了一口。
“你不问？”
“你想说吗？”
军火商舔舔嘴唇，跟一口：“也没什么，无非有点儿坎，不容易过去…嘿嘿，你知道么，我当年就在这个桌上，嗯，就咱们现在吃饭这桌，抓了周。”
“抓了枪？”
“聪明。”杯子见底又斟满。他难得在清醒时说那么多旧事，嘉尔几乎以为他醉了，“抓完枪，又抓钱，老天真是……我爸一直以为我会去干警察，赚大钱，他就没仔细想想干警察能赚哪门子大钱……”眼角蓦然一瞥，眸光流转，“说来倒是被警察干了。”
王嘉尔噗地喷了一桌酒。
“你知道吗。”他抹抹嘴角，“我最早想做歌手来的。”
“哦？”王凯挑眉，捏住对方下巴，朝亮处一转，兴味十足，“脸还行。”眼睛上下一扫，“身高差了点。”
特工忍着郁闷憋了口酒，没憋住：“有鞋垫啊！”
“对哦，呵呵。”
“你笑很假好吗。”嘉尔照着他的样撇嘴，“不当歌手所以干对活了。”
年轻人爱挑衅，对此，老司机表示赞赏。

“我真去学了。去韩国当了两年练习生。”特工晃晃不知何时空了的酒瓶，顺手又开一支，“准备出道那年，同公司的前辈团，touring时在英国被terrorists袭击……”
“于是脑袋一热？”
“不知道，只是突然就觉得，和我一样想唱歌的人有很多，可是保护他们好好唱歌的人，却很少。”
军火商垂睫，学着他的样，碰杯，自饮一口。
王嘉尔没有喝，径直说下去：“驻香港两年，回过一次家。那天是十一月四号，原定行动取消，空了三天，想给surprise就没打电话。开门后发现房间都黑着，我第一反应就是靠墙拔枪，巡视完整个房子才松口气。”
“伯父伯母没事？”
“没事，call了才晓得去美国玩。”特工笑了笑，“那天晚上我头一次明白，会喜欢听夜雨，是因为身边有人在。”
王凯转头看过去，那人眼底泛着一点不常见的光。
他的少年。

食指顺着杯沿走一圈，还有酒吗。军火商问得漫不经心。
特工探头看瓶子，天知道他俩喝了多少。
没了。
答着话回身，后颈突然被人拢住，口中一暖。
身为特工，所有突然入口的液体，王嘉尔都会拒绝。奈何后颈受制，另一只手被王凯握紧。军火商不屈不挠地吻，直到酒越过喉口才罢休。
喧声渐盛，全世界的烟火在同一秒燃响。
新年已至。

“新年快乐。亲爱的，今夜的雨声好听吗。”

大年初一清晨，王嘉尔发现那盆搬进屋的水仙开花了。
玉瓣黄蕊，窗台下映着灿烂晨光，一室清郁香气。
拍拍身旁的人，那人累得醒不来，撇撇嘴翻了个身。
他笑着倾身吻他肩头。

“凯，花开啦。”

-fin-

注及后记：

金樽烈酒，芸窗花气，一往情深你。

选题头楔子时，脑海里自然浮现出了这句。
很喜欢的大大，妙手情深。我文力不逮，只得借来勉力让自己蓬荜生点辉。
既是引用，必须注明出处，找到完整原词时，不禁一怔，想起当初喜欢上她，便是因为这首词里有太多巧合。
今日写完才发觉，或者我真与这首词有缘，同写岁末，非酒非花，而是那场雨。
前年十一月夜，从外归家，祖父吃过了，余一锅粥热给我。秋雨清寒，就着雨声独食，楼下来看病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笑。
突然觉得，寒夜听雨食粥，别有情趣。
但转念一想，若无家人亲友在侧，数十载后，纵有暖食，我可还吃得消这样凄清的趣味？
不共婵娟，人长久亦足矣。
但有奇情无可替。

敬录原词如下：

青玉案 岁末

夜来微雨寒轻易。世依旧、年难避。淡晓楼台天海丽。疏云半抹，长风万里。旅棹些些记。
清游已事中年寄，放懒尘埃笑而已。但有奇情无可替。金樽烈酒，芸窗花气。一往情深你。

作者夏婉墨，曾用ID一切观见池，悟七宝。微博@豹嘤嘤

祝大家新年快乐。

柳
2017.2.5